加格達奇二手農(nóng)機交易市場:71歲老人靠頭條尋人找到烈士哥哥 父親臨終前交代“有機會去瞅瞅你哥”
71歲的姚景海決定出趟遠門。
之前,這位家住黑龍江樺南縣的農(nóng)民,到過的最遠的地方,是自己的老家遼寧興縣;現(xiàn)在,一輩子“面朝黑土背朝天”的他,準備帶上自己的兒子和兒媳,去往重慶合川。
讓他做出這個決定的,是手機上的一條彈窗信息——黑龍江佳木斯籍烈士姚景山安葬在重慶合川區(qū),靜待親人祭拜。
姚景山,是姚景海的親哥哥。兄弟倆上一次相見,是56年前。
從祖國的北端到大西南,這條路3300多公里,幾乎斜穿了整個中國。1966年,姚景山為了建設新中國走過;1969年,姚景山的父親參加兒子的葬禮時走過;如今,在生命的暮年,為了“山”“?!痹傧唷胺辍保昂R蔡ど狭诉@段父兄曾走過的旅程。
“我想去當兵”
8月6日這天早晨,吃過早飯,穿上平常不輕易穿的皮鞋、西褲和翻領(lǐng)T恤后,姚景海和兒子、兒媳,從衛(wèi)東村的家中,出發(fā)了。
衛(wèi)東村,這個位于黑龍江樺南縣的小村莊,是姚景海和哥哥姚景山長大的地方,也是這個故事的起點。
兄弟倆的祖籍并不是這里,而是遼寧省興縣。母親去世后,為了求生活,父親帶著兩個孩子,來到這個村莊,靠種田維持生計。生活雖然貧寒,但也有不少溫暖。在摸魚抓蝦、插秧玩耍中,日子一天天逝去。
一轉(zhuǎn)眼,姚景山就17歲了。
這一年,姚景山已經(jīng)開始跟著村里的木匠學習手藝,有了一技之長。這一年,經(jīng)媒人介紹,父親給他和同村的一個姑娘,訂了門婚事。生活,在平靜流淌中,有了期盼的煙火味。
但轉(zhuǎn)過年來,平靜的生活就被打破。部隊來村里征兵的消息,在年輕人中,迅速傳播開來。在一片躍躍欲試的氛圍中,姚景山也被感染了。
“我想去當兵?!彼谝淮蜗蚋赣H和未婚妻提出這個想法時,對方都有些猶豫。父親擔心他吃不了當兵的苦,未婚妻則舍不得與他分離。
“我現(xiàn)在還年輕,當幾年兵,為國家做貢獻,回來之后,發(fā)展也更好。到時再成家也不遲?!币吧降南敕?,最終得到了他們的支持。因為家庭成分好、個子高、身體壯,姚景山毫無懸念地被錄取了。
和大哥分別時的場景,姚景海至今記憶猶新。
那是1963年的冬天,整個衛(wèi)東村都沉睡在皚皚白雪之中。15歲的姚景海,跟著村里的民兵隊長和大隊書記,坐著馬車,翻過大山,走了12里路,將大哥送到公社。
在那里,姚景山身穿軍大衣、腳踏解放鞋、胸戴大紅花,在鄉(xiāng)親們的鑼鼓聲中,和其他戰(zhàn)友坐上了縣里派來的汽車,踏上了從軍之路。
半個世紀的遺憾
車子一路向北,一個多小時后,到達佳木斯市區(qū)。
在這里,姚景海他們坐上了南下的高鐵,于當天下午抵達沈陽北站;而56年前,姚景山則坐著汽車,繼續(xù)往北,經(jīng)鶴崗、伊春,最終到達位于黑龍江西北部的加格達奇。
這是姚景山當兵的第一站,一待就是3年。由于入伍前就有木工的手藝,在部隊里,他繼續(xù)做著木匠活。前幾年,姚景山幾乎每個月都要給家里寫信。信中,他總是告訴父親和弟弟,自己在部隊里吃得好、穿得好,讓他們不用擔心。
3年的部隊生活,在忙碌的工程建設中,倏忽而過。和姚景山一起參軍的同村戰(zhàn)友,都陸續(xù)退伍回來了??晌椿槠迏s遲遲沒等來姚景山的身影。
原來,因為表現(xiàn)優(yōu)秀,姚景山被提拔為副班長,繼續(xù)留在了部隊!“整個樺南縣,只有兩個人?!币昂Uf,之后,哥哥跟著部隊南下,到了當時的四川省合川縣(現(xiàn)重慶市合川區(qū)),修筑襄渝鐵路。
襄渝鐵路,東起湖北襄樊,西至重慶,自1968年4月開始修建,耗費11年才全線建成運營。線路全長897公里,要穿過武當山、大巴山等崇山峻嶺,跨越漢江、嘉陵江兩大水系,共有橋梁716座,隧道405座,橋隧總長占線路總長45%。
其工程之艱巨,在世界鐵路建設史上都屬罕見。先后有8個師以及隸屬鐵道兵141個三線學兵連、2個獨立團投入到鐵路建設中。他們在深山荒林中,硬生生開辟出一條連接鄂、陜、川、渝三省一市的交通大動脈。
姚景山所在的解放軍8715部隊,負責的是三匯壩站沿線的建設工作。由于施工任務緊,當兵的6年間,姚景山?jīng)]有回過一次家。直到1969年5月的一天,一個噩耗傳來。
那天,在公社開了一天農(nóng)機車的姚景?;氐郊抑校吹搅舜蟾绲男欣詈鸵路?,以及放在桌子上的獎狀與照片。
“大哥,你回來啦?”姚景海大喊了幾聲,可沒有任何回應。
父親也不在家中,一股不祥的預感,開始籠罩姚景海的心頭。
幾個小時后,父親從公社回到家中,從他悲痛的神情和顫抖的聲音中,姚景海獲悉了大哥犧牲的消息。原來,姚景山在修筑一座橋梁時,由于意外,從40多米高的橋上,掉了下來。等人送到醫(yī)院搶救,早已沒了氣息。
沒想到,這一遺憾,直到50年后,才得以彌補。
大海撈針
在沈陽過了一夜,第二天一大早,姚景海他們又坐上了高鐵。16個小時后,終點是重慶。
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山川和河流,姚景海想象著,50多年前,大哥坐著綠皮火車,是怎樣從白山黑水一路晃蕩到崇山峻嶺的。和家鄉(xiāng)的親人相距如此遙遠,他在那邊過得還好嗎?
姚景海不是沒有想過,去重慶看看大哥。他想,太想了。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親兄弟,走了這么多年,哪有不想的道理?
“以后有機會,你到四川瞅瞅你哥。”父親臨終前說的話,姚景海不敢忘記。
可在衛(wèi)東村,黑土地的肥力,一年不如一年??恐鴰资€薄田,一家人的日子,過得相當緊巴。重慶,一個藏在連綿山峰和湍急江流后面的地方,要怎么去呢?更何況,大哥具體的長眠之處,早已隨著父親的離世、陵園的搬遷,而愈發(fā)模糊了。
這些年,交通是越來越便利了,可姚景海的年齡也越來越大。憑著一個地名,拖著老邁之軀,要在崇山峻嶺間找到大哥的安葬地,無異于大海撈針。
尋找,沒有方向;思念,卻未曾斷絕。
每年清明,按照當?shù)氐牧曀?,家人都要在祖墳前為姚景山上幾柱香、燒幾疊紙。姚景海的兒子——40歲的姚風友記得,小時候燒紙時,爺爺總會讓他在這些紙上寫下“四川三匯壩革命烈士陵園”幾個字。
“四川在哪里?”“為什么要寫這幾個字?”小時候不理解,直到后來長大,他才開始明白,那是爺爺在用這種特殊的方式,悼念自己的兒子。
在輕煙的升騰與繚繞中,半個世紀,仿佛彈指一揮間。山川、城市和道路,變了大樣;他離開時的那個家,搬了位置;他留下的衣物和照片,也遺失了。
關(guān)于姚景山,家中只剩下一張烈士證明。證明早已破損、發(fā)白、掉了字,但上頭依稀可見的“姚景山”三個字,還在訴說著當年的壯烈和悲傷。
時間的洪流,奔騰而過,沖刷著一切。唯有身體里,相同的血脈,還留在河床底,等待著重新沸騰的一天。
記憶在復蘇
這一天,終于在今年7月到來了。
7月19日這天上午,太陽已升得老高。40歲的姚風友,正彎著腰,在農(nóng)田里鋤草。這時,口袋里的手機,響了起來。 “一個朋友給我打的電話,說在頭條上看到我伯父的名字了?!币︼L友回憶道。放下手機后,他趕緊滑動手指。一條信息映入眼簾——黑龍江佳木斯籍烈士姚景山安葬在重慶合川區(qū),靜待親人祭拜。
原來,今年7月,重慶市退役軍人事務局與今日頭條簽署合作備忘錄,聯(lián)合開展“英烈精神歸故里”公益活動。經(jīng)整理核實,第一批為192個安葬在重慶市轄區(qū)內(nèi)、有明確籍貫地且尚未聯(lián)系上親屬的烈士,尋找親人。依托精準地理位置彈窗技術(shù),頭條尋人“尋找烈士后人”公益項目陸續(xù)把這些烈士的信息彈窗到了烈士家鄉(xiāng)。
這其中就包括姚景山烈士。
“姚景山,1945年6月出生,1969年5月9日因公犧牲,籍貫地是黑龍江樺南縣金沙公社,生前隸屬于8715部隊,在國防建設施工中犧牲,安葬于重慶合川區(qū)三匯康佳烈士陵園。”閱讀了詳細信息后,姚風友確認,文中的烈士就是他的大伯。
“是了,是了??刹痪褪俏掖蟛畣幔俊币︼L友再也不能安心鋤草了。他放下了手中的活,跑回家中,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父親。
聽到這個消息時,姚景海愣了許久。冷凍的冰山,在慢慢露出海面;塵封的記憶,在一點點復蘇。等他回過神,對兒子說:“你快去聯(lián)系一下。”
按照文章末尾留下的電話,姚風友趕緊撥了出去。打了好幾個電話——都是正在通話中。姚風友有些著急了,“怕錯過什么重要信息。所以心里很著急。畢竟我父親想了這么多年了。”
過了半個小時,姚風友再次撥打了電話。這次,終于接通了。仿佛在大海中游了半天后,終于抓住了一塊浮板。姚風友的心安定了。
如今,坐在疾馳的高鐵里,看著身旁的父親那張黝黑瘦削的臉,姚風友的心更踏實了。
“山”“?!敝亍胺辍?/p>
8月9日上午,在兒子和兒媳的攙扶下,姚景海拾著臺階,一步步向上。
這里是位于重慶市合川區(qū)三匯鎮(zhèn)的康佳烈士陵園,又被稱作鐵道兵重慶烈士陵園,里頭安葬著為建設襄渝線犧牲的17位鐵道兵烈士。
“一不怕苦,二不怕死?!痹谂_階的盡頭,陵園門口兩旁的石柵欄上,兩行字在青翠松柏的掩映下,顯得蒼勁有力。
當天,受重慶市退役軍人事務局的邀請,3名長眠于此的烈士的16名親屬,來到這里。自今年7月,重慶市退役軍人事務局和今日頭條聯(lián)合開展“英烈精神歸故里”公益活動以來,不到一個月,已經(jīng)成功找到了24名長眠重慶的烈士的親屬。
“尋找烈士后人”項目是頭條尋人于2018年7月發(fā)起的公益項目,借助今日頭條的平臺、技術(shù)和龐大的用戶基礎,為烈士尋找失散親人,幫助英烈魂歸故里。姚景山烈士,恰好是“尋找烈士后人”項目幫助“回家”的第500位烈士。
如今,在想了半個世紀,念了半個世紀后,姚景海的心愿終于要實現(xiàn)了。大哥的墓碑,就近在咫尺。
白色的碑面上,刻著“姚景山烈士之墓”幾個紅色大字;墓碑的后面,是一座方形的水泥墓冢,大哥的遺骸,就長眠于此。
“大哥,我們來看你了?!?6年了,姚景海終于有機會說出這句話。話才說出口,聲音已經(jīng)哽咽。
向大哥默哀、敬獻完花圈后,姚景海從背包里拿出一瓶燒酒,幾袋水果,幾塊糕點,一一擺在烈士墓碑前。半個世紀后,姚景山終于再次“品嘗”到了家鄉(xiāng)的味道。
緊接著,姚景海和兒子又拿出一個小盒子,里頭裝著他們從樺南縣帶來的黑土。手輕輕地揮,家鄉(xiāng)的黑土撒進了墓園的一片蟬鳴中。
此時,包裹著紅布、寫有烈士名字的盒子,早已放置在一旁。盒子里裝著烈士長眠之地的泥土。這是重慶市退役軍人事務局為烈士親屬準備的禮物,希望他們將這些泥土帶回家鄉(xiāng),埋在祖墳或為烈士修建的衣冠冢里,讓烈士魂歸故里。
站在大哥的墓碑前,兄弟倆分別時的場景,又浮現(xiàn)在姚景海的眼前。加格達奇二手農(nóng)機交易市場
“好好照顧父親,我過幾年就回來了?!奔痈襁_奇二手農(nóng)機交易市場56年前,在黑龍江的皚皚白雪中,姚景山對姚景海說。沒想到,等兄弟倆再次相“見”,已是在半個多世紀加格達奇二手農(nóng)機交易市場后的大山深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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